逆向推演

理解是爱的同义词

离别对爱,如风对火(上)

◎一点点私设,大概是宗即将大学毕业的年纪

  不算很轻松,但是he

  

1.

“老师!这边——”


斋宫宗刚取了行李出来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他不自觉地伸手正了正衣领,抬头便迎上了不远处一对笑得弯弯的漂亮眼睛。


“欢迎回来,老师!”


影片美伽费力的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朝他这挤来,饶是斋宫宗这类平时不爱与人亲密接触的,此时也看出了自己搭档此刻非常需要一个拥抱的迫切愿望。斋宫宗有点无奈的放开行李箱的提手,一只手抱紧了金发的淑女,另一只手将朝他奔来的影片美伽接了个满怀。


“Non!公共场合多注意一下自己的仪态,影片。你也算是公众人物,在机场如此失态的抱着人不撒手算什么!”


斋宫宗捏了捏眉心,伸手轻轻揪着影片美伽的后衣领,试图将这八爪鱼一样紧贴着自己的黏人崽从身上扯开。影片美伽不满地嗯啊了几声,略带点委屈的抬起头,眼神在对上那双凌厉紫眸时不自在的偏移了几度。


“老师的秋假都没能回来,我已经半年多没见过老师了……”


“所以我在新年假的第一天就飞回来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吗?”


斋宫宗说完便拉起了行李箱,影片美伽立刻像只被顺了毛的猫一样亦步亦趋的跟上了他,狭长漂亮的眼睛愉悦地眯了起来。坐在斋宫宗小臂上的淑女轻轻笑着开口,


“宗君总是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讲话呢…明明自己也规划了很久要提前处理完学校的事好回来看小美伽的不是吗?”


“玛朵莫塞尔!”斋宫宗有些恼火的叱了一声,话音落下却没了下文。影片美伽敏锐的察觉到老师耳根蔓上的那层薄红,不再说什么火上添油的话,只是更加愉快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2.

影片美伽看着呼吸吐出的白气,将车内的空调温度又调高了几度。斋宫宗坐在副驾驶看他揉着发红的指尖,不由得皱起了眉。


“之前那种空调温度开了和没开有什么区别?”


带着绒毛围边的外套让影片美伽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他轻轻地冲有些僵硬的指尖哈着气,偏过头耐心的向老师解释着,


“嗯啊,因为我不是很怕冷啦,所以之前都不太开来着。但是老师刚从机场那么暖和的地方出来,肯定会觉得冷,所以才把空调温度调高的。”影片美伽将基本已经回暖的手指放在脸颊上贴了贴,“而且这是小鸣的车哦,他这几天去其他城市演出,就把车交给我用了…但空调很耗油哎,还给小鸣之前要把油加满才行。”


斋宫宗心里腹诽着鸣上岚才不缺你那点油钱,更何况Valkyrie现在也是国内颇有气候的偶像组合。但谁会知道Valkyrie最为重要的成员之一私下冬天连车载空调都舍不得开,真是荒谬。斋宫宗毫不客气的将温度又加高了两度,看着影片美伽的身子因温暖微微舒展开才叹了口气。


“对了,老师觉得饿吗?吃点这个吧。”


影片美伽想起什么似的探身拿过放在后面的背包,从里面翻找一通后拿出了一个用保温盒装起的小包裹。斋宫宗打开,是一个夹着蟹柳滑蛋的贝果,清淡的油醋汁混着淡淡的黑胡椒味在车里狭小的空间逸散开来,闻起来确实令人很有食欲。


“老师爱吃的那家牛角包店假期歇业了,我就带来了这个。味道应该还不错,老师如果饿了就凑合吃一点吧。”


斋宫宗端详着手里还温热的贝果,有些不满:“影片,别告诉我我平时不在的时候,你就总吃这些从便利店买来的速食。”


影片美伽估计着发动机该预热完毕的时间,刚启动车子,闻言诶了一声又不敢转头张望,只能急忙解释道:“不是从便利店买来糊弄老师的,这是我自己做的…是我做的太差了吗?没关系的,老师如果不想吃就放在那里吧。”


斋宫宗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坐在副驾驶上静静的看着影片美伽开车时的样子,看着像是一副不靠谱的高中生样子,开车倒还是挺稳的。影片似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成长着,不止是他的艺术价值,这个人本身的变化也令他好奇,就好像他也不清楚影片究竟是什么时候考的驾照一样。


“老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影片美伽察觉到身侧投来的视线,在等红灯的间隙紧张的望着他的老师。斋宫宗看了一眼快要落幕的日光,有些担心以影片美伽的夜盲程度能否安全将他们带回家。影片美伽好像察觉的他的心思一般适时开口:“老师不用担心,车灯和路灯都很亮,不会看不清路的。而且也很快到家了,老师再等等吧。”


斋宫宗沉默的收回了视线。虽然影片美伽外面套了一件厚外套,但还是能从领口拉链的开口处看到他带着衬衫翻领的里衣,影片平时并不常把衬衣严丝合缝的扣好,那么这只会是从拍摄现场或者打工处赶来机场接他了。


“你也辛苦了,影片。”他默默想着。


不到十分钟影片美伽就把车停在了那所他们熟悉的公寓楼下。作为独立活动的偶像团体,Valkyrie也在星奏馆之外有着自己的寓所,两人近年来的努力使他们在离事务所不远的地方买下了一处颇为宽敞的房子,虽然绝大多数时间只有影片美伽独自居住在这里。影片美伽似乎在熟悉的居家范围内变得更加生动了,他匆匆停好车便跳下去帮斋宫宗取行李,斋宫宗喊道箱子太重自己来搬就可以,影片美伽将箱子拿下来拎在手里,望向他的眼睛亮亮的,


“没关系,不重的,让我也帮上老师的忙吧。”


斋宫宗看着影片美伽笑盈盈扭身上楼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恍惚。影片的身材偏瘦,从前最瘦的时候需要在制作演出服的时候通过繁复的装饰品来平衡过于纤细的身材给人的视觉观感。而如今他的身材已经发育得修长优美,即便穿着厚厚的毛绒外套看起来仍然清瘦,但不再会让人觉得孱弱不堪,而是多了一种略有些脆弱的生机感。影片美伽牛仔裤里裹着的细长的腿也隐隐有了些蓬勃优美的肌肉线条,那两条腿随着他转身上楼的动作不断的在斋宫宗视野中摇曳,即便他本人早已闪身进了门后的房间。


斋宫宗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可能是在飞机上没休息好。他将空空的保温盒收进影片的背包,仔细的锁好车后进了家门。


3.

“今天刚好是圣诞节呢,老师。”


影片美伽捧着一个槲寄生花环,在客厅转来转去的思考着。斋宫宗靠在柔软的沙发里看着他,手上是刚泡好的热腾腾的红茶,他呷了一口,心情还算不错。


“你觉得挂在哪里比较好呢?老师。”


斋宫宗从刚才就不自觉的留意着影片美伽视线停留的位置,思考片刻最终伸手指了指壁橱上方的空白墙面,盯着那里时影片犹豫了最久。影片美伽果然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果然还是要自己来做决定比较好,斋宫宗嘴角勾了勾,又低头呷了一口茶。


“圣诞节都要过去了,现在才挂上会不会有点晚。”


如果影片美伽是某种小动物的话,那么此刻斋宫宗就该看到他的尾巴都蔫蔫的垂下来了。


“嗯啊…本来想今天早上起来就开始布置的,结果拍摄那边改了时间,所以提前去了,都没时间做别的呢。”影片美伽拖长了声音叹气,顺势滚进沙发里贴在了斋宫宗身边,“老师在法国留学,又是因为圣诞新年假才回来的,怎么感觉对圣诞节一点都不上心的样子。”


“比起圣诞节,我还是对元旦更感兴趣。”


斋宫宗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被影片压到的衣袖,以免等下有什么动作连带着打翻他端着的红茶。这话倒也不假,他虽然在法国留学,但骨子里还是更亲近东洋传统文化节日。更何况现在已然是黄昏,今天都快要结束了,再过节也未免有些太晚。


影片没注意他抽身的动作,只是安静的靠在他身边:“嗯,老师不过我就不过。不过花环是制作人送给我的,我觉得很漂亮,就想挂起来。”缠着酒红色丝带与金色铃铛点缀的槲寄生花环确实称得上是件精致可爱的艺术品,挂在那里看上去与家中的装修也并不违和,斋宫宗点点头算是认可。


两个人默默的在沙发里团了一会,斋宫宗手中的红茶都要见了底。也许是太久不见,影片没什么话想跟他讲了?他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由自己来做这个打破沉默的人。他刚准备挪动一下坐久了而变得僵硬的身体,却发现影片枕在他肩头的脑袋变得异常沉重。


“影片?”斋宫宗心里咯噔一下,他连忙放轻了动作,扶着影片美伽的肩膀将他的上身挪到了自己腿上。他试了试怀里安静青年的额头,并没有发烫,呼吸也轻而绵长,应该是太累所以睡着了,不是说早上就有拍摄工作么。斋宫宗松了一口气,无意识的将手贴在那柔软的额发上摸了摸。很特别的鸦青色发丝,斋宫宗低头端详着影片的脸,看着这个被他一手培养至今的艺术家,这个被他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影片的睫毛长而纤细,嘴唇虽然颜色浅,但形状精致流畅,摸上去也很软。有时外界对影片的评价总让他啼笑皆非,他们口中冷漠俊美的异瞳偶像,真的是这个见面就要缠着他撒娇的孩子吗?

  

4.

影片美伽在沙发上悠悠醒转的时候,斋宫宗已经把最后一盘菜端上了桌。


“过来吃饭。我还想着要是不叫你的话你是不是能睡到明天早上。”


影片美伽掀开盖在身上的小毛毯跳下沙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声音里还带了点刚睡醒时黏黏糊糊的尾音,


“嗯啊…我记得冰箱里好像没什么菜了,老师偷偷去超市也没叫醒我,真是太狡猾了。”他闻着奶油的香气走到斋宫宗身边,刚想探头去看今天的菜式,就被对方毫不留情的在脑门上敲了一记,


“你还知道家里没有菜了?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是我跑了两条街才找到的新鲜蔬菜…不对,家里平时什么菜都没有,你是怎么吃的饭?”


斋宫宗上挑的紫眸有些危险的眯起,影片美伽本能觉得大事不妙,连忙挤出个灿烂的笑容当场服软:“老师啊…老师不要生气,我平时经常在外面吃的,小鸣和凛月他们有时也会找我一起吃饭,我做饭的手艺又不太好,老师做的饭最好吃了。”他推着斋宫宗的背将他转过去,伸手解掉了他系在腰上的围裙,“快吃饭吧老师,凉了就不好了。”


斋宫宗冷哼一声:“你那贝果做的还行,也不用一天到晚总惦记着给我做东西吃,先看紧你自己再考虑别的。”他扭头不去看影片美伽听到这话后亮起的眼睛,将手上的围裙利索叠好挂在了厨房门口的挂钩上去,“还站在那做什么?要我一口一口喂你吃是吗?”


也许是睡饱了,影片美伽的胃口看起来也好了很多。斋宫宗一改平时食不言寝不语的状态,破天荒的在饭桌上问了他不少关于工作和创作方面的事,影片回答的都很清晰流畅,这让斋宫宗舒心了不少。


“老师,我现在手上有一张设计图,我觉得思路有点不对,等会吃完饭后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斋宫宗已经基本上结束了用餐,他抽出一张餐巾纸优雅的擦了擦嘴。


“可以,我先去看看你的图纸,你等下吃完了来找我,记得把碗筷都收进洗碗机里。”斋宫宗站起身来,用手指敲了敲影片美伽面前的桌面,“不许玩食物。吃完了就过来,不要浪费时间。”


黏糊糊的奶油蘑菇面在盘子里卷成大小不一的花型,影片美伽咬着叉子赶紧点了点头。


斋宫宗按亮了家中工作室的灯,熟悉的长条工作台上一边放着他常用的工具包,另一半则是熟悉的影片专属乱七八糟工作台。两边的布局并不因为斋宫宗常年在外而显得泾渭分明,影片美伽的人台上挂着斋宫宗还未缝制完成的衣装,而斋宫宗的桌面上躺着一些零碎的奇异颜色的布料和几只被修补好却显得更怪异的毛绒玩偶。


斋宫宗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着总有一天要按着影片的头好好让他把这垃圾堆一样的工作间收拾干净,人却已经坐在影片的座位上,开始研究那张还未完成的设计稿了。影片的设计才能在他高中时期就已显现,他的设计理念虽然不同于主流的端庄华丽风格,但剑走偏锋的暗黑美学有时也会让斋宫宗得到一些灵感的涌现,自然在大众视野中也有不少的拥蹙。斋宫宗虽然不太擅长这种诡异的风格,但也取了张白纸在设计图旁边勾勾画画,一时间想得入迷,甚至还摸到了点预备新作品的灵感。因着这个缘由,他想看看影片这里其他的设计图来帮他思考一下类似的风格设计。他在桌上那些厚厚的资料和图纸中搜寻了一会,正准备把几张颇有特色的图稿排开整理思路,一张熟悉的半身像就出现在了他视野之中。


斋宫宗抽出那张薄薄的纸,那是一张他最为熟悉的脸,他每天照镜子都能看到的,他自己。斋宫宗内心像是被突然强行拉扯着空了一拍,他突然恐慌于自己接下来会看到的东西,但他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强迫着不得不去做。一张,两张,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张图稿被他从那叠资料中抽出,无数张他记忆中,或是自己也根本不记得的神态,活灵活现的浮现在纸上。斋宫宗的指尖甚至有些颤抖,他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他不是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呆滞的望着那一张张图稿,仿佛整个人都被封进了逆流的时间中。那笔触就是最大的证据,斋宫宗早已心知肚明,那只能是他身边最熟悉的孩子。斋宫宗觉得自己该愤怒,愤怒于他们关系接下来不可挽回的动荡,是那个人先破坏掉自己的平静生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他无法发泄,甚至无法愤怒,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又何尝不是自私的人,你真的愿意到此为止吗?


为什么不呢。斋宫宗紧咬着自己的舌尖,在他看到身后站着的人的那一刻,他口腔里传来一丝血腥味。


“老师,你都知道了。”


影片美伽立在他身后,不知看了多久。和斋宫宗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他脸上露出一种悲戚的表情。


但斋宫宗明白,影片美伽已经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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